牛作鄂坐在阶梯上,抽着老家城市生产的雪茄,说是老家也不过是他逃荒从小生长的地方,他真正出生的大草原才是他的家。
尽管他一次也没见过,只是听闻自己的额吉讲,那里的湖水清澈甘甜,那里的牛羊随处可见,漫步成群在绿茵的草地悠闲吃草,那里的帐篷就像白面的馒头一样,一排排的扎根在大草原上。
远处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回想。
“老大,还有十分钟他们会议人就要聚集了。”老五端着步枪走过来。
牛作鄂点点头,他说道:“让实验室那边的炸药和这边同步进行,我们要快,不能让警卫发现。”
“放心好了,就算警方支援到了,有那个组织给的药物,我们也不怕。”老五不在乎说道。
牛作鄂严厉瞪了他一眼,训斥说道:“在奉天,一百个路人其中十个人都可能有异能,更别说异能者协会总部就在奉天,一旦遇到排行榜上的人,我们只有一个死字!”
“老大,你也太紧张了吧,事前已经调查清楚了,协会大部分人员都外出了,特别行动的人也在执行任务,现在的奉天就是一座空城,还不任我们翻腾。”
牛作鄂不在说什么,在他的心里,老五已经成了个死人,愚蠢狂妄是活不多久的。
他又吸口烟,对着老五说道:“让我待会,你去待命,我稍后就来。”
老五看着他面如严峻,心里有些不屑,老大这胆子实在是太小了。
看着老五远去,牛作鄂精神有些恍惚,这次接的活,不同以往收钱打断别人手脚那么简单,抢夺异能晶体,击杀主要人员,叛国的交易。
这些最后的罪名随便拿出来都够他们万劫不复了,如果不是迫不得已,牛作鄂还没有傻到自寻死路。
随后他抬头望了一眼远方,晴空万里的画布干净的只有一束未开放的梅树,有只黄绿色的小鸟伫立在枝头,叽叽喳喳的鸣叫却不会让人感到烦躁,相反配合着阵阵春风佛面,使他情不自禁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。
牛作鄂原名并不叫这个,这是他后来给自己改名起的,他的父亲给他起了极具乡土味的名字,牛阿蛮。
因为他的家就生长在大草原,牛这个姓名也是源自他放牧的家族,据说他们的祖先是王廷的奴隶,世代给金帐王廷放牧牲畜,是不配拥有姓的,只有简单的名字,就像工具的称呼一样。
直到有一代的王廷见他们放养的牛羊生长的好,王室成员大兴,所以才特赐他们牛这个姓。
自此那以后他们这个家庭就一直在草原繁衍生息,即便时代快速的发展,他们也很少走出自己的部落。
最终浩劫来临,打破了他们这个家庭宁静的生活。
牛作鄂一家三口在边缘的镜湖附近,距离欧罗巴大区只有一湖之隔,世界的灾难发生后,他们所在的那个部落,起初只是几只羊丢失,人们并不在意,心想只不过又是来了几只狼,手中的猎枪会解决这一切的。
后面随着羊一夜之间被吃尽,部落上的牧民才意识到不对,开始组织猎杀狼,可当他们走到狼窝时发现,狼也被吃光了,留下一堆残骸。
再后来,草原上的牧民也渐渐变得失踪起来,第二天早晨经常能发现一具白骨,人心开始不安起来,老人开始整天跪坐祈祷上天,宽恕他们的愚昧,而牧民也开始换装申请武器,来对抗出现的陌生生物,每夜都会点燃团团篝火,紧紧盯着夜里未知的眼睛。
过了许久远方的通讯向他们发出了警告,整个世界的危机出现了。
全族上下开始讨论避难的方向,而在一座简单的蒙古包内,有一对非常普通的夫妻,正愁眉苦脸商议着逃荒的事情。
“去哪呢?”妻子抱着怀里的孩子,看着自己的丈夫问道。
“来接我们的军车不知失联多少了,现在通往平原的道路一定不安全。”丈夫沉稳思考着说道。
“族长和大家商量了,先去邻国的柯基汗,我们世代与他们交好,他们应该会收留我们的。”
“然后呢。”妻子担忧的问道。
“坐上飞机回到我们的国家,在中原避难,等危机过去了就回家。”丈夫看着怀里的孩子,眼神充满了坚毅。
...
全族开始动员了,他们先是在湖边举行了一场祭祀,分别跪拜了苍天和黄土。
“愿火神保佑我族。”老族长额头触地,深沉说道,火神是他们这个部落长久信奉的神灵,随着他的起身,拐杖用力的杵地,一群马儿托着行李载着妇孺孩童在部落男人牵引下,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镜湖那一方行走。
这个小部落在诺达的草原非常不起眼,甚至传到平原地带,都不知道他们是属于哪个行政地区,即便他们放在世界中渺小不可见,可是当他们上路时,一条歪歪扭扭的行军充满了沉默的刚毅,仿佛就是一支在荒漠匍匐生长的卷柏,为了生存顽强扎根在这动乱的时代。
人类特大灾难史上,一场关乎全族性命的迁移悄然无声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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